含糊的话让张却着急:“我不知道。自从我神亲姑变成魔后,我和她的脑电波感应就消失了。”
扒开耳后短发:“看,这印记都没有了!”
与莳柳独特的关系消失,感觉也快被抛弃了。
想想就要疯。
时蔚说:“愿让你知道,你总会知道。”
他说话时,神情调调跟季逾还是挺像的。
有人味。
又不多。
看来合体得很完美,思想系统跟季逾的是一套。
因为这一丝人味,张却迅猛探到了可以开染坊的三分颜色。
为了能长久跟神两口子亲近,跟芙蓉、青枝来往,他于是掏心挖肝套近乎:
“那神亲姑、神亲姑父,你们先搬家,搬好了回头我找人来给你们翻修,云贵山上是吧,没问题,绝对不让你们操心,到时你们只管去玩,我监工,保证让你们满意,让你们住得舒服。”
“房子装修好以后,我还要给你们准备个大惊喜。敬请期待吧。我可是你们的爱情保姆。少了我不行。”
张却越说越嘚瑟,时蔚看着张阿姨,嘴角似是而非地弯起小小一弧。
鼻腔里懒懒哼出一个“嗯”,说:“可以。”
张却得寸进尺,邀请大家先到他家吃饭,完了再回来搬家不迟。
众人摇头。
凡人的食物,他们可吃可不吃。
既然大家都不去做客,张却干脆也不回去了,年夜饭反正已经和家人吃了,办完要紧事再回去,爹妈那里好说。
于是,张却从青枝那里要了片冷杉叶附领口上,方便“归根”,遂跟白忽忽往魔堑那幅绣画处去,预备从那里入煞灵界。
芙蓉和青枝的问题尚悬在喉咙,没机会问,时蔚着手便施起法来。
莳柳在侧辅佐。
但见时蔚云袂一拂,方圆十里瞬间云停风息,禽兽噤声,整个三湾村的内活动的居民全静止了:
嬉戏的孩子、沐阳的老人、散步的一大家子……,一个个宛似彩泥塑像,定格在明媚春光里。
拓下一张张喜庆祥和的美好图画。
三息。
袖袍一挽,风卷云涌,天地作色,十里方圆刹那团聚起乌压压巨型风暴。
卷动整方小院乃至脚下宽广的土地如浪起伏,如龙翻身。
随着头顶黑沉沉的乌云压下来,风暴旋起将屋舍院墙拉扯变形,周遭暗若寒夜。
飓风回旋的风眼,莳柳原地一振袖,捏诀凝念。
青纮飘飘,云衫飞逸。
玉手翻转,揽半湾孳星神水于掌心,轻轻一散,亲和冰凉,最养她神体的羞羞湖之水哗啦汇入狂暴风流。
“呼咻。”
倾天乌云流逸而去,万束金光散落,雅致小院镀上薄薄一层金辉。
抬眸,彩云在头顶流动;
阖目,风徐徐拂过细微感知,掠过鼻息的是千里花草的清香;
竖耳聆听,万顷风涛响在一墙之外……
“你把家搬哪儿来了?”莳柳缓缓睁开眼睛,仰望着青丝在风中逸动的俊美男子。
时蔚垂眼,目光直望进蓝幽幽澄澈的眸里:
“不是跟你商量过了,云贵之巅。你见过的。你的领地。”
莳柳:“我知道是云贵高峰,可你神神秘秘的也没告诉我具体位置呐。”
时蔚玉指一抬,勾住她冠边飘飘逸逸的纮带。
悠悠地在指间绕动着,微俯颈项,魅声蛊气地说:“你猜猜。”
莳柳睃男子一眼:“天地始神……,鬼心思真多!洛噶。是洛噶的山对吗?”
“为什么猜是洛噶?”
“你绣我像的背景是洛噶,另一面是无边无际的乌蒙山系,那你说那片山都给我管,不是在洛噶能是在哪儿。”
“只是这样的理由?”
“嗯——,当然不止。还有因为……洛噶是我和季逾的你初交集的地方。”
“嗯呃,”时蔚摇头,“你和季逾在赤水就交集上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高山之上。”
“那也不是。”
“不是?”莳柳望着天上悠悠彩云,秀眉微蹙。
床上时,他抱着她腻腻歪歪地说要把家搬到一个有山有水、人烟稀少、生态上佳的地方,过二人世界。
这个地方还要跟他们有渊源。
略一想她就知道是云贵之地——
以此地区为中心四向曼延,峰峦如垒,绵延无尽,水系众多且水源深远,被破坏得最少,生态一眼可见的好。
尤其从前,那时云贵腹地几乎没有人烟。
所以她才会每感觉灵力不足,需要养息,就会循水流而上,到赤水源无人踏足的溶洞暗河里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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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一次苏醒。
群山深处不仅人迹罕至,生态好水质佳,因为天地灵气衰减,妖怪们都往闹市里去寻活路了,危险系数也更低,是她理想的养息地。
还有就是此地偏近西方山系,是她的出世之地,绵绵不绝的西南崇山峻岭,可能是天地重建时从昆仑方向赶聚而来,让她心生一种遥远的亲切之感。
这里隐藏在地下的水源,似乎有她徜徉过的波纹,一踏足,便如归母君怀抱。
总之,这古来就带着神秘气息的群山群水对她来说,有无法描述的吸引力。
是以,时蔚说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西南诸地。
联系两人渊源,又是山水,虽然时蔚没说,她也想到应该还要是山腰、山顶之类的,羞羞山一样的地方。
结合,排除,她最终定论当然就是洛噶。
他们在洛噶待了那么几天,一起吃饭,说话,由此加深了解。
某种角度讲算是定情地,不是搬到了洛噶还能是哪里?
“高原的天不都相似,还能看出花来?”时蔚拉起莳柳雪腕,“走,到门口看。”
拉着人穿过满月门,倒座房改建而成的茵蔚轩绣品店窗明几净,明窗内陈展的绣画如常,精美不凡。
沿青石径蜿蜒,过芙蓉图案照壁,商务会客厅,即是古朴的木制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