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垂眸浅笑:“陛下日理万机,为国操劳,臣女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她的笑容温婉,却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既不谄媚,也不冷淡,让太宗心中颇为舒适。
日子久了,太宗渐渐习惯了御书房里有这么一个安静聪慧的身影。他会在处理完政务后,与她聊上几句,从经史子集到民间趣事。武则天总能对答如流,且常有独到的见解,让太宗刮目相看。他没想到,这个出身寒门的少女,竟有如此深厚的学识和敏锐的思维。
真正让武则天得宠的,是太宗的一场病。那年冬末,太宗偶感风寒,久治不愈,卧病在床。后宫嫔妃虽多,却大多畏惧染病,或是只会哭哭啼啼,唯有武则天,自告奋勇前往侍疾。
她日夜守在病床前,悉心照料。为了让太宗能睡得安稳,她亲自熬制安神汤,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为了让太宗能吃下东西,她变着法子做些清淡可口的小菜;太宗咳嗽时,她便轻轻为他捶背,动作轻柔而体贴。她不怕辛苦,也不怕传染,眼中满是真切的担忧。
“媚娘,你不怕吗?”太宗躺在床上,看着眼前日夜操劳、眼下已泛起淡淡青黑的少女,心中颇有触动。
武则天握着他的手,指尖微凉却很坚定:“陛下是万民之主,是臣妾的天。只要能让陛下早日康复,臣妾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何惧之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神却无比真挚。
太宗心中一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他一生征战沙场,君临天下,见惯了尔虞我诈、阿谀奉承,这般纯粹的关切,竟让他有些动容。从那以后,他对武则天的宠爱日益深厚,常常召她侍寝,武媚娘的名字,也渐渐在后宫中传开。
武则天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利用侍寝的机会,常常在太宗耳边谈论一些政事。她从不直接发表意见,只是巧妙地引经据典,或是提出一些看似无意的疑问,却总能说到太宗的心坎里。有一次,太宗与大臣商议是否要征讨高句丽,朝堂上争论不休,太宗犹豫不决。夜里,武则天侍奉在侧,轻声道:“陛下,臣妾曾听父亲说过,用兵之道,攻心为上。高句丽远在辽东,路途遥远,若强行征讨,恐劳民伤财。不如先派使者安抚,晓以利害,若其冥顽不灵,再出兵不迟。”
太宗闻言,茅塞顿开。他没想到,一个后宫女子,竟有如此见识。次日,他便采纳了武则天的建议,派使者前往高句丽,果然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经此一事,太宗更是对武则天刮目相看,不仅宠爱她的容貌,更欣赏她的才智。
然而,后宫之中,从来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武则天的得宠,很快引起了其他嫔妃的嫉妒。尤其是徐惠妃,她出身名门,才貌双全,一直深得太宗宠爱,如今见武则天步步紧逼,心中妒火中烧。
一日,武则天在御花园中散步,徐惠妃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迎面走来。她上下打量着武则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哟,这不是武才人吗?如今真是越发风光了,连走路都带着一股子得意劲儿。”
武则天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温婉:“徐姐姐说笑了,臣女不过是侥幸得陛下垂怜,怎敢得意?”
“垂怜?”徐惠妃嗤笑一声:“寒门出身,能有今日,本该知足。只是有些人,怕是野心太大,忘了自己的本分。”她说着,故意抬手,将手中的茶盏“不慎”打翻,滚烫的茶水溅在了武则天的襦裙上。
武则天强忍着灼烧的疼痛,依旧面色平静:“姐姐无碍便好。臣女还有事,先行告退。”她没有与徐惠妃争执,转身便走。她知道,在没有足够的权力之前,任何争执都是徒劳,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回到住处,宫女连忙为她处理烫伤,皮肤已经红肿起泡。武则天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更多的权力,让那些轻视她、欺辱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就在武则天在后宫中小心翼翼地周旋,积蓄力量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闯入了她的生命,也为她的命运,埋下了一颗改变一切的种子。
那人便是当朝太子,李治。
李治比武则天小四岁,性格温和,甚至有些懦弱。他常常跟随太宗在御书房学习,因而与武则天相识。起初,他只是觉得这位武才人容貌出众,聪慧过人,心中颇有好感。但随着接触渐多,他发现武则天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那种看似温婉实则坚韧、看似顺从实则叛逆的气质,深深吸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