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权斗激化

“嘘……小声点,被他听见,有你好果子吃!上次张大人就是多说了一句,就被罢了官。”

朝臣们私下议论时,都得四处张望,生怕被李仿的人听见。可李仿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越发嚣张,尤其是对百工院使李可殷,更是没放在眼里。

李可殷是皇后陈金凤的情夫,仗着皇后的宠爱,在宫中也是横行无忌。李仿早就看不惯他那副得意嘴脸,每次在宫中小路遇见,都会冷嘲热讽:“李院使真是好本事,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不知夜里睡得安稳吗?”

李可殷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着李仿的鼻子,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虽有皇后撑腰,可李仿背后是权倾朝野的王继鹏,真要闹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他只能恨恨地甩袖离去,可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总会在暗处生根发芽。

没过几日,李可殷找到了殿使陈匡胜。陈匡胜与李仿素有嫌隙,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在王延钧面前扳倒李仿和王继鹏。

深夜,王延钧的寝殿里烛火昏黄。陈匡胜趴在床前,声音悲切得像要哭出来:“陛下,李仿与继鹏殿下往来过密,近日更是频繁调动禁军,将亲信安插进御林军,恐有不轨之心啊!”

帐内的王延钧昏昏沉沉,只是哼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他如今连清醒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哪还有精力管这些事。

李可殷赶紧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十足的冲击力:“陛下,臣还听闻,他们在王继鹏府中私藏龙袍,甚至偷偷打造了玉玺,要提前登基呢!”

这话像一根烧红的针,瞬间刺醒了王延钧的猜忌心。他猛地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他可以放权,可以容忍儿子专权,却绝不能容忍有人觊觎他的皇位,哪怕是亲生儿子。“查……给朕查清楚……若属实,严惩不贷!”他气若游丝地说,手指紧紧抓着锦被。

王继鹏的弟弟王继韬,一直嫉妒兄长得势,同样是皇子,王继鹏能执掌朝政,他却只能当个闲散王爷,连兵权都碰不到。见李可殷等人要对付王继鹏,他竟主动找上门,想联手除掉这个眼中钉:“只要能扳倒王继鹏,日后我若登基,必封你为相!”

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王继鹏的耳目早已遍布宫廷。当晚,王继韬与李可殷密谋的消息,就被小太监送到了王继鹏的案头。

王继鹏将密信狠狠摔在地上,信纸被他踩得稀烂,眼中杀意毕露:“这两个狗东西,竟敢算计到我头上!”他立刻召来李仿,声音冷得像冰,“你说,该怎么办?”

李仿站在一旁,眼角露出一抹阴狠:“殿下,斩草,就要除根。”

三更的梆子刚响过,福州城陷入沉睡,唯有李可殷府第还亮着灯。他刚送走王继韬,手里把玩着皇后赏赐的玉扳指,哼着小曲往内院走,心里还在盘算着,明日如何在王延钧面前添油加醋,让王继鹏永无翻身之日。浑然不知花坛后,一道黑影正悄然蛰伏,手中的镔铁钢鞭泛着冷冽的光。

刺客是李仿找来的,原是禁军里的一名校尉,与李可殷有血海深仇。去年李可殷见他妹妹貌美,强行抢入府中为妾,妹妹不堪受辱,当晚便自缢身亡。如今得了王继鹏的命令,既能报仇,又能得赏,他早已按捺不住杀意。

“李院使留步!”刺客低喝一声,声音里满是恨意。

李可殷猛地回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钢鞭已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了下来。“噗嗤”一声闷响,脑浆混合着鲜血溅在青石板上,他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挺挺倒了下去。刺客看着地上的尸体,冷笑一声,翻过高墙,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皇后陈金凤是在半夜被惊醒的。报信的宫女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磕着头:“娘娘……不好了……李院使他……他死了!是被人用钢鞭打死的,就在府门口……”

陈金凤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脸色惨白如纸,身上的寝衣都被冷汗浸湿:“你说什么?可殷他……他死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日李可殷还在她宫里,笑着说要陪她去城外的别院散心,怎么突然就没了?

“是……是真的,府里的人已经验过了,尸体都凉透了……”宫女的声音带着哭腔。

“王继鹏!李仿!”陈金凤猛地站起来,愤怒让她的脸庞扭曲变形。“一定是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为可殷报仇!”她疯了一样冲向王延钧的寝殿,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跑在冰凉的宫道上,泪水混着汗水往下淌。

九龙帐前,陈金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陛下!您醒醒啊!李可殷被人杀了!是王继鹏和李仿干的!您要为他做主啊!”她的声音嘶哑,几乎要哭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