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直白而“老练”的宣言，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强势和笃定，让刚刚品尝到爱情甜蜜、内心正小鹿乱撞的刘小惠根本无法招架。

她只觉得脸上像着了火，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羞得无地自容。她嗔怪地瞪了詹晓阳一眼，那眼神湿润而妩媚，然后猛地挣脱他的怀抱，像一只受惊又羞涩的小鹿，转身朝着江边那片开阔的沙滩跑去。

詹晓阳看着她跑远的背影，马尾辫在风中跳跃，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宠溺而满足的微笑。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江风，胸腔中那股积压了两世的郁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消散在这暮色四合的江天之间。

他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刘小惠跑到沙滩上，背对着他，假装在看江水，但通红的耳根却出卖了她的心情。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平复了一些，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红晕，却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声音细若蚊蚋：

“晓阳……过年回家的时候，要不要……跟家里说一下咱们的事？”

詹晓阳走到她身边，认真地想了想。他牵起她的手，一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指，一边说：“暂时先不公开吧。就跟家里说，咱们就是兄妹，互相有个照应。老家农村，思想比较质朴，咱们年纪还小，一下子说谈对象，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反而多生事端。用兄妹的名义，平时往来照顾，也显得合理些。”

刘小惠听了，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嗯，听你的。”

这时，夕阳终于完全沉入了地平线，夜幕像一块巨大的天鹅绒，缓缓铺展开来，江对岸的灯火次第亮起，倒映在漆黑的江水中，流光溢彩。

江边越发冷了。詹晓阳拉起刘小惠的手：“走，带你去喝碗热粥暖暖身子。”

两人离开江滩，走上了南春桥。桥头，老陈的鱼片粥店依旧灯火通明，香气四溢。他们走进店里，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点了两碗招牌鱼片粥。

在等待粥上桌的间隙，詹晓阳走到忙碌的老陈身边。老陈见到他，很是热情。

“陈叔，生意不错啊。”

“托你的福，还行还行！”老陈笑道。

詹晓阳切入正题：“陈叔，跟您说个正事。31号下午5点，我在南春大酒店二楼订了个包间，搞个聚餐，主要是启动年关狮头鹅团购的活动。想请您务必到场，听听具体方案。”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用极具诱惑力的语气说，“这可是个好机会。您想，在您这卖一碗鱼片粥才赚多少？帮忙推出一只狮头鹅礼盒，抵得上您卖五十碗粥的利润了！而且，您之前不是说有两个亲戚也挺能张罗事吗？最好把他们也一起带来。只要能卖出去，就有提成，卖得越多，提成越高。陈叔，您说这事，能不能干？”

老陈听着，眼睛越来越亮。他本就是精明人，这笔账一算就明白。他几乎没怎么犹豫，用力一拍大腿，干脆利落地应道：“干！必须干！晓阳，你放心，31号下午，我准时到！人也一定给你带到！”

“好！那就说定了！”詹晓阳满意地笑了。

这时，两碗热气腾腾、撒着葱花和胡椒粉的鱼片粥端了上来。粥熬得绵密顺滑，鱼片鲜嫩可口，喝下去，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喝完粥，身子暖和了，心情也更加舒畅。两人还不想这么早回到小屋，便继续沿着潮城大道漫无目的地散步。

大道两旁，一些品牌的专卖店橱窗亮着灯，展示着各式各样的商品。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这温暖的流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