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痛苦,目光却自始至终柔和,将气焰嚣张的她包裹在柔情的泪泽里。
“呃……”莳柳看着奇怪的男人,突然头痛欲裂。
“你是谁?时蔚是谁?”莳柳抱着自己思绪混乱的脑袋,痛苦喊叫。
“季逾——?”
“时蔚——?”
“时蔚……”
“……”
带着疑惑的叫喊声弱下去之际,预备捏碎男人脖子的魔爪渐渐竟松了。
狠厉无情的女魔头焰睫缓缓一垂,轰然就要倒下。
“鱼儿……”
来不及先喘口气,季逾猛然一挺腰起身,亟亟将如山倾塌的女人搂在怀里。
“嘭”。
羸弱的身躯与坚硬的混泥土地板亲密接触,摔了个结结实实。
很合格一个肉垫。
莳柳丝毫痛感不觉。
混沌中,神知敏锐,时刻提防身躯被抢的她却能感知与自己紧挨的某物闷闷地震了几震。
她在苍茫识海里奔走,四处找寻关于奇怪男人在自己记忆里的印迹。
识海无涯,周遭云雾笼罩。
她不但看不见关于奇怪男人的印迹,甚至她都看不见有关自己的经历。
她像是初降世的灵物,这具身体没有在识海里留下行走世间的经历。
又好像掉进了一锅浆糊里,黏稠的一片白蒙住了视线,教她什么也看不见。
游荡间。
忽然耳边响起了男人温温淡淡的说话声:“憨鱼,总是忘了我!”
音色磁雅清越,穿透层层浓雾,直击心脏,镌成有形的印记。
识海里的她只是一抹灵识状态,似鬼似魅,有感知而无实体。
感知里一片微凉触感落在手心时,她猝然一瑟缩,怒吼:
“无耻宵小,胆敢抢本座圣躯,看本座不将尔焚为灰烬!”
意识里她电闪雷鸣,表现到身体上却是软绵绵的喃喃低语。
是以在季逾听来,她的撒泼就成了撒娇。
看着睡在胸膛里叽叽咕咕“撒娇”,不准人抢夺身体的红发小魔女,季逾唇角延开溺爱的笑:
“呆鱼,没人会再抢你躯壳了。别怕。”
季逾劲瘦如竹的指尖轻轻撩开散落她脸上的发丝,然后抚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