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莳柳说。
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渡灵婴眼帘掀了掀,衔上未尽的话:“如果现在的魔堑还和以前一样的话,根据目前感觉,应该还要走十段像刚才这样的路程才能到。”
说完,他黑漆漆的眼睛看了看张却,纸一样白的脸皮缓缓闭拢,遮住了颅腔里那颗似乎有点忧郁的小脑瓜。
张却哼唧着说:“还要走比刚才长十倍的路呀!那我这腿岂不是要报废啦!”
渡灵婴没有回答他了。
谁也没回答他。
他想跟渡灵婴讨论一下极夜魔堑这个地方,抬眸看向对面,却只看见一张没有五官青白的皮。
并没比婴儿脑袋对眼睛友好多少。
转头张却把走长路的根源问题追究到季逾头上。
他问:“季逾哥,你说你都绣出极夜魔堑作为出入这里的通道了,干嘛不直接绣那什么煞气最浓最凶的地方?那样我们就能一脚——”
“一脚归西是吧。”莳柳截了他的话。
季逾说:“凡入异界,都要有个适应过程。”
“你第一次去冥界,第一次看见鬼怪,难道能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魔界,尤其是这里,极夜魔堑,这里是地之煞气释放地,煞气不是一般的浓重,不一点一点习惯过来,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张却:“这样来的啊。还是哥你想得周到。”
莳柳坐在离张却稍远处的岩石上,拿着一瓶水在喝。
季逾坐她身边,也不紧不慢喝着水。
莳柳喝的水瓶子是粉色的,还是玻璃瓶。
季逾的则是普通的矿泉水。
当人当神这么久,莳柳真是第一回需要走这么多路。
虽然才走了个起点,但使不出一丝丝灵力的她身体素质基本就跟长相配套了——二十来岁小姑娘,细胳膊细腿,皮薄肉嫩的。
也就是心理年龄大,骨子里有股韧劲。
但是架不住人身脆弱。
她感觉自己脚底已经磨出水泡了,痛感一层一层窜到太阳穴上来。
电击似的。
腿以下骨头酸到麻木,感觉虚到要变回原形。
不过,她是尾讲体面的鱼,再累再痛也不会哼给人听见。
她也不抱怨入境的地方离魔堑深处远,因为她对季逾这个人做事的谨慎有绝对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