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穿绿衬衫高高瘦瘦的青枝跑上楼,站在屏风前低声说:“老板,她跑出去了。”
“……”
“老板,她看起来不对劲,你不去看看吗?”
屏风后,季逾拿手捂住耳朵。
薄薄一层朦胧若无的夜色自窗外弥漫进来,映见他的眼皮颤抖。
似要睁开,又似极力将上下眼睑胶合不准睁开。
“老板?”青枝又喊,“你不管那我走了哦?”
“啪”,绵软的枕头砸倒床位那边的衣帽架。
吓得青枝一哆嗦。
他喉头比上一刻更僵硬了,全身毛孔紧紧收缩着。
人身皮薄没安全感,他想回树里去。
“她去哪儿了?”季逾穿着藏青的真丝睡衣从屏风后走出,脚趿一双亚麻拖鞋。
青枝抬眼看着他拧皱的眉心,知道他正烦躁,“应该是去落琼湖了。”
季逾揉着太阳穴,懒洋洋地问:“她去落琼湖做什么,受伤了?”
青枝:“我还没看。先来通知你。那我去看看先?”
“不必。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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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鱼塘。
季逾打开生锈的铁门,沿卵石小路走到池岸。
沿岸走了一圈没看见莳柳。
于是只能边找边喊:“喂,鱼儿,你在吗?”
“鱼儿?”
“莳柳?”
“别吵。”潺潺流水蜿蜒而上的引水渠尽头,低哑的女声传来。
季逾循声抬眼,对面是天然形成的小石山。
石山原就陡峭非常,眼下吸足了夜的黑色,突兀地伫立在茫茫一层薄雾后,像极一头喷吐热气的妖兽,更显得狰狞可怖了。
三湾村傍山,一入夜水汽就蔚起清云,尤其是水塘,日出之前雾气缭缭总不散。
季逾沿岸过去,穿过湿润飘浮的雾来到石山脚下。
最后在丰茂的花草后的缓流池中看见了莳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