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只狼都被结实的藤条捆住时,太阳已经西斜。公狼的右后腿有道陈年伤疤,王谦认出那是去年自己设的夹子留下的。
"是它们没错。"他叹了口气,"去年叼走了赵三家五只羊羔。"
"杀了剥皮?"赵小虎已经掏出匕首。
王谦摇摇头,看向那只仍在呲牙的母狼:"带崽的,杀了小的也得饿死。"他沉思片刻,"带回去关铁笼里,养到小狼能自立再放。"
回屯的路上,猎人们轮流抬着猎物。经过一片白桦林时,王谦忽然停下脚步——树下的雪窝里,蜷着三只毛茸茸的狼崽,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
"果然..."王谦蹲下身,小狼崽瑟瑟发抖,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黑皮不知从哪掏出个麻袋:"一窝端?"
"不。"王谦脱下外衣,小心翼翼地把狼崽包起来,"带回去让母狼喂,等断奶了再说。"
夕阳西下,队伍回到屯口。全屯老少都出来看热闹,孩子们围着野猪崽又怕又好奇,妇女们对着灰狼指指点点。杜小荷挺着肚子迎上来,看到丈夫安然无恙,明显松了口气。
"这么多?"她看着陆续被抬进院的猎物。
王谦把裹着狼崽的衣服递给她:"还有这三个小麻烦。"
杜小荷掀开衣角一看,顿时哭笑不得:"你这是要把咱家变动物园啊?"话虽这么说,却已经转头吩咐王晴去热羊奶。
七爷拄着拐杖过来检查猎物,看到狼崽时白眉一挑:"养狼?"
"暂时。"王谦洗着手上的血渍,"等它们能自立了就放归山林。"
七爷的烟袋锅在暮色中一明一灭:"善心是好,可别忘了狼的本性。"
晚饭后,王谦在院子里加固兽笼。杜小荷端着姜汤过来,忽然指着远处的柴堆:"你看!"
月光下,一道白影一闪而过,留下几株新鲜的草药——正是治疗抓伤的七叶一枝花。王谦走过去捡起,发现草根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像是刚挖出来的。
"它怎么知道我们需要这个?"杜小荷惊讶地问。
王谦望向黑黝黝的山林,没有回答。夜风送来七爷哼唱的古老猎谣,在星光下悠悠回荡:
"三月野猪带崽跑,
见了人儿它先恼,
绕到上风放一枪,
保准肉香皮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