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售票窗口缓缓打开,王谦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窗口前,购买了两张前往鹤岗的硬座车票。
火车七点发车,时间还很充裕,然而候车室里的人却越来越多。这些人大多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背着铺盖卷的民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沧桑;另一类则是拎着公文包的干部,他们看上去相对精神一些,但也难掩旅途的劳顿。
王谦和杜小荷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两人都有些沉默。从昨晚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王谦转过头,看着杜小荷,轻声问道:“饿不饿?”
杜小荷刚想摇头,可肚子却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咕噜”一声响了起来。这声音在安静的候车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杜小荷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王谦见状,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仅有的两块钱,说道:“等着,我去买点吃的。”说完,他便站起身,朝站前广场走去。
站前广场上有几个早点摊,正冒着腾腾热气。王谦走到一个摊位前,买了四个包子和两碗豆浆,总共花了一块二毛钱。包子是白菜猪肉馅的,面皮松软,馅料鲜美,让人看了就很有食欲;豆浆则被装在塑料袋里,插根吸管就能喝,非常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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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谦提着食物回到候车室,把它们递给杜小荷,说道:“趁热吃吧。”杜小荷接过包子,小口咬了一下,包子的香气顿时在口中散开。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谦哥,都怪我……要不是我……”杜小荷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胡说什么!”王谦连忙打断她,“这怎么能怪你呢?是那些混混的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语气坚定而温柔,让杜小荷感到一阵温暖。
广播里开始检票,两人随着人流上了车。这趟车比来时那趟更拥挤,过道里都站满了人。他们的座位靠窗,旁边是个抱着孩子的农村妇女。
火车"哐当哐当"地启动了,哈尔滨的景色渐渐后退。杜小荷靠在王谦肩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王谦轻轻搂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好好的蜜月旅行,竟变成了逃难。
鹤岗火车站比哈尔滨的小很多,但同样热闹。站前广场上停满了三轮车和拖拉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煤烟味。
"先去矿上找赵叔。"王谦拉着杜小荷上了一辆三轮车,"矿务局,多少钱?"
蹬车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汉:"五毛。"
三轮车穿行在鹤岗的街道上,这里的建筑大多低矮陈旧,墙上刷着"安全生产大干四化"之类的标语。街上行人匆匆,很多都穿着蓝色工装,应该是煤矿工人。
矿务局是一栋三层红砖楼,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王谦向门卫打听赵叔——赵志刚,采煤二区的副主任。
"老赵啊,"门卫是个和善的老头,"等着,我打电话叫他。"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大步走来。他穿着蓝色工装,脸上有几道煤灰留下的黑印,一看就是刚下井回来。
"你是...建国的儿子?"赵叔上下打量着王谦,"像,真像!"
王谦赶紧行礼:"赵叔好,这是我媳妇杜小荷。"
"好闺女!"赵叔爽朗地笑了,"走,先回家吃饭!"
赵叔家住在矿区的家属院,是一排排整齐的红砖平房中的一间。屋里陈设简单但整洁,墙上挂着毛主席像和几张奖状。赵婶是个微胖的妇女,听说他们的来意后,立刻张罗着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