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迅速完成最后的准备。李卫国的三八式步枪保养得锃亮,于子明的双管猎枪缠着防滑布,王谦则多带了一把锋利的猎刀和绳索。大黄脖子上系着杜小荷给做的红布条,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记住,"王谦蹲下身,与大黄平视,"只闻不追,找到就停。"老猎犬仿佛听懂了似的,舔了舔王谦的手。
王建国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边缘,手里提着个旧帆布包。他默默走到儿子身边,将包递过去:"带上这个。"
王谦打开包,里面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铁哨子和几个用油纸包着的黑乎乎的东西,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熊哨和臭弹。"王建国低声解释,"当年抗联打鬼子哨站时用的。吹哨子引熊,臭弹能暂时糊住它的鼻子。"
王谦点点头,将这两样东西收好。父子俩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王建国年轻时是这一带有名的猎熊人,这些是他压箱底的绝活。
"走了。"王谦一挥手,三人一犬向山林进发。
身后,杜小荷站在屯口的石碾上,红棉袄像一团火,在晨雾中渐渐模糊。
三道坎的林子比王谦记忆中更密。去年冬天的积雪还未化尽,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大黄走在最前面,鼻子不时抽动,但始终没有低头闻地——它在寻找"抬头香",那是黑熊在树皮上蹭过后留下的气味分子,随风飘在高处。
"停。"王谦突然举手示意。他蹲下身,拨开一丛枯草,露出下面几个模糊的爪印,"两天前的。"
李卫国摸了摸爪印边缘的泥土:"它往老秃顶子方向去了。"
于子明紧张地环顾四周:"会不会设伏?听说这畜生精得很。"
王谦没回答,从地上捡起几根黑色的毛发,在指尖搓了搓:"带血丝。"他抬头看向前方密林,"它伤口在疼,走不远。"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休息。王谦掰开冻硬的玉米饼子,就着咸菜疙瘩慢慢咀嚼。大黄突然竖起耳朵,鼻子剧烈抽动起来——但它不是对着地面,而是仰头对着空气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