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二月初五,省城火车站。
绿皮火车喷吐着浓烟,缓缓驶入站台。王谦拎着鼓囊囊的帆布包,警惕地扫视着人群。
包里装着刘文龙预付的两百发子弹和一把德国钢猎刀,足够装备半个民兵排。
杜小荷紧紧跟在他身后,新剪的短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手里攥着那张四人合影——照相馆老师傅连夜洗出来的。
"谦哥,那边!"于子明突然压低声音,用下巴指了指站台柱子后头——两个穿喇叭裤的混混正鬼鬼祟祟地朝这边张望,其中一个正是昨天在巷子里被石灰迷了眼的黄毛。
王谦眯起眼睛。这帮人阴魂不散,八成是冲着他们包里那批军火来的。他不动声色地把杜小荷和刘玉兰往车厢方向推:"先上车,别回头。"
硬座车厢里挤满了人。
鸡鸭在行李架上扑腾,婴儿的哭闹声此起彼伏。
王谦把两个姑娘安置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和于子明坐在外侧,帆布包压在腿底下。火车"咣当"一声启动时,他余光瞥见那两个混混从隔壁车厢钻了进来。
"来了。"王谦低声说,右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新得的猎刀。
于子明舔了舔嘴唇,从兜里摸出弹弓和铁珠:"咋整?"
"等。"王谦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但浑身肌肉绷得像张拉满的弓。猎人的本能告诉他,对方在观察。
火车驶出城区,窗外的景色渐渐变成茫茫雪原。
乘务员推着小车卖完茶水后,车厢里的灯光暗了下来。王谦假装打盹,却透过睫毛缝隙看到那两个混混慢慢靠近——黄毛手里攥着个报纸包,形状像把刀;另一个瘦高个儿正往他们座位这边挤。
五米、三米、一米......
"动手!"黄毛突然暴喝,报纸一抖,露出里面寒光闪闪的刮刀!
王谦猛地睁眼,猎刀已经横在胸前。"锵"的一声,刮刀砍在猎刀上迸出火星子。车厢里顿时炸了锅,乘客们尖叫着往两头逃窜。
"小荷!带玉兰去餐车!"王谦一个侧身,让过黄毛的第二刀,猎刀顺势往上一挑——"刺啦"一声,黄毛的喇叭裤从裤脚裂到大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