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和于子明对视一眼。刚才交的五十块押金已经是他们身上所有的钱,可看这架势...
"我先垫着。"王谦摸出武装部刚给的子弹钱,"等牛叔好了再说。"
女人又要下跪,被于子明一把架住:"嫂子,牛叔平时没少帮我们..."
后半夜,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主刀医生走出来,工作服上全是血点子:"命保住了,但右腿...以后怕是瘸了。"
女人捂着嘴哭出声,两个孩子也跟着抽泣。王谦心里像压了块石头——猎人瘸了腿,跟要了命有什么区别?
天亮时分,牛大力被推出手术室。他头上缠满绷带,右腿打着石膏,脸色灰白得像张纸。小儿子扑上去喊"爹",却被护士拦住。
"让他睡会儿。"护士轻声说,"失血太多..."
王谦去小卖部买了包红糖,又称了二斤鸡蛋。回来时看见于子明蹲在走廊数钱——皱巴巴的毛票铺了一地。
"统共三十六块八..."于子明挠头,"够住三天院。"
"我回趟屯子。"王谦把红糖鸡蛋交给牛嫂,"找刘叔想想法子。"
骑借来的自行车赶回牙狗屯,日头已经老高。刘大脑袋正在院里晒草药,见王谦进来,独眼一眯:"牛大力出事了?"
"您咋知道?"
"屯里都传遍了。"刘大脑袋拄着拐杖站起来,"伤多重?"
王谦把经过说了,又掏出李炮爷给的猞猁耳朵:"李爷让给您看这个。"
刘大脑袋接过耳朵,独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他摩挲着那个三角烙印,突然问:"牛大力去野狼沟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