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的头微微偏向一侧,这个动作陈恪太熟悉了——表示兴趣缺缺。
皇帝修道多年,对海外之事早已不甚关心。
陈恪话锋一转:"由臣总理,另有三大利好。"他竖起三根手指,每说一点便屈下一指,"其一,京城寸土寸金,原址王恭厂可拆,另作民居或酒楼等产业,以昭圣上爱民之心!"
嘉靖的指尖在榻几上轻轻一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陈恪知道说中了要害——这位"道士皇帝"最爱面子,又贪财如命。
"其二,"陈恪的声音更加热切,"臣将改进火药生产流程,使其威力更甚,成本骤减。九边战事顺利,更显圣上威震九州!"
嘉靖的身体微微前倾,道袍下摆扫过榻面,作为修道之人,他太清楚火药配比的重要性——若真能改进,倒是一桩美事。
陈恪看在眼里,知道火候已到,抛出最后也是最关键的筹码。
"其三,"他深吸一口气,"王恭厂管理不当,上下其手。若由臣来,同样成本,产量可翻两倍有余!"他重重叩首,"省下之经费,可由火器监公公直送内帑!"最后两个字如重锤砸下。
当陈恪说到"省下经费直送内帑"时,嘉靖的呼吸明显一滞。
他修道多年,耗费内帑无数,正愁财源不济。
这个提议简直挠到了他心尖上!
精舍内一时寂静,只有铜鹤香炉中的青烟袅袅升起。
嘉靖的目光在陈恪脸上逡巡,似要看穿这个年轻人的真心。
"妙啊..."嘉靖在心中暗赞,但随即警醒:"这小子如此了解朕的心思,是福是祸?"他审视着跪伏在地的陈恪,突然想起太祖托梦之事,一时竟有些恍惚。
精舍内一时寂静,嘉靖的思绪飘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