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与压迫感,却是实实在在的,简直令人感到窒息。
在左手边腰间枪套里,同样是有一支左轮枪,只不过颜色却是黑的,正是柯尔特边境神射手,这确实是有别于韩老实右手边腰间枪套里的银白色柯尔特蟒蛇。
藏在破布堆里的李辅亭,腰上虽然有一支枪牌撸子,但是却没有半点去摸的念头,因为他能够强烈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牢牢锁定,只要稍有动作,结局就是一个死!
这就是一位枪王之王的威势与自信,在正面战场上作用不大,但是在这种局部交火中,简直是予取予求,无往不利。
而且,这人显然不是跑单帮,证据就是人都进屋了,外面却还是时不时的有枪声响起,辫子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与告饶声仍在继续。
却说来人哈哈一笑,然后说道:“大帅现在很忙,没时间搭理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太庙这一块,就是你们两个当头头吗?”
李辅亭从破布堆里爬出来,“对,就是我们两个负责指挥,”说着,用手一指王俣嵚,“不过,他才是真正说了算的,属于是监军!只因他是辫帅的小舅子,名叫王俣嵚,心腹中的心腹!而我只是仗着有操炮的专业技术,勉强跟着定武军混口饭吃,不管是打谁还是不打谁,真都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还请将军饶我一命啊,我在徐州老家上有父母,下有幼儿,中间还有美娇妻,我要是死了,就会有人睡我的美娇妻,打我的儿子……”
这位定武军的炮兵大拿,对定武军以及张勋是真没有什么忠心可讲,完全是拿钱干事儿,现在毫不犹豫的就把王俣嵚给卖了,只为祈求活命。
来人现在不想听李辅亭卖惨,却对王俣嵚这个名字感兴趣,道:
“你就是王俣嵚?两丢黄金的王俣嵚?”
王俣嵚无地自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来人把一个烟圈吐在王俣嵚的脸上,然后用右手去摸王俣嵚的脑后,“来来来,让我砰两下头耍耍,”然后就是一愣,因为手上一拽,就把辫子给拽下来了,显然这是一条假辫子,不由惊讶道:“哎呀卧槽,辫子呢?你的辫子呢?”
王俣嵚十分庆幸之前已经剪掉了辫子,然后用假辫子代替。
只见这小子用手一指李辅亭,“他是炮兵统领李辅亭,有辫子!如假包换的大辫子!”
来人果然看向李辅亭。
李辅亭赔起笑脸,告个罪,然后一把抄起放在八仙桌上的指挥刀,干脆利落的割掉了辫子。
“将军,没啦,辫子没啦!听口音,将军是从关东来的吧?那就对了,我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炮兵科第十二期的优秀毕业生,与张厚琬是同学——张厚琬您知道不,听说他现在是在关东讲武堂炮兵科当总教官。而我的本事绝不次于他,精通炮兵的指挥作战以及日常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