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狄这次……他捅的篓子太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说出那个事实也需要极大的勇气,“生活作风问题,被人……当场捉奸在床!”
“铁证如山,照片都拍下来了!”
“你知道这影响有多恶劣吗?整个镇委镇政府大院都传遍了!沸沸扬扬!”
“县委主要领导亲自过问,明确指示要从严、从快、从重处理,以儆效尤!”
“这种风口浪尖上,我敢说半个‘不’字?”
“我顶得住上面的雷霆之怒?”
柳璜握着话筒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捏得发白。
林维泉描述的那个肮脏场景,像一盆滚烫的污水,再次泼在他脸上。
耻辱感烧灼着他的理智,但林维泉提到的“县委主要领导”和“雷霆之怒”,又像冰冷的铁链,瞬间锁住了他咆哮的冲动。
官场规矩,等级森严,林维泉的处境,他并非完全不能理解。
但……水库!
那地方是流放之地!是政治生命的坟场!
“就算要处理,就算要处分,”柳璜的声音因极力压抑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不甘心的挣扎,“非得是守水库吗?”
“镇里那么多岗位,哪个角落不能塞个人?”
“偏要把他打发到那个鬼地方去?”
“上次……上次你把江昭阳弄去,这次又把何狄弄去,林书记,这两个跟我柳家关系最深的人,怎么都逃不开你那个白云山水库?”
“你是跟那水库有仇,还是跟我柳璜有怨?”他旧事重提,将江昭阳的旧伤疤也一并撕开,试图施加压力,话语里充满了被针对的悲愤和尖锐的质问。
“江昭阳?!”林维泉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到了痛脚,那点刻意维持的推心置腹瞬间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误解的愤懑和毫不掩饰的讥诮,“柳局,你还好意思提江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