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玲提着行李,与陈中秋一同沉默地走在高墙内冰冷的走廊上。
就在即将走到出口检查岗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对陈中秋低声道:
“中秋哥,麻烦你稍等我几分钟。我突然想起还有些具体的护理注意事项,必须当面再跟蒋凡交代清楚,怕之后没机会了。”
陈中秋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好,钟医生,我就在前面拐角等你,尽快。”
钟玲看着他走远,立刻转身,几乎是跑着回到了那间医务室。
蒋凡显然没料到她会去而复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钟玲没有多余的言语,快步走到观察床边,还未等蒋凡反应过来,便俯身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决绝的咸涩,不知是谁的泪水,交织着无尽的不舍、担忧和炽烈的情感。
蒋凡僵硬了一瞬,随即用未受伤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用力地回应了这个短暂的、仿佛要用尽所有力气的吻。
分开时,两人都气息不稳。
钟玲将唇贴在他的耳畔,用仅容他一人听见的声音,哽咽却坚定地耳语:“登徒子,你给我听着,无论多大的困难必须扛住,一定要好好的出去,让我真正做一次你的女人。”
说完,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猛地直起身,决绝地再次离开。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
四个小时后,广州,梁东家中。
风尘仆仆的钟玲站在梁东面前,详细汇报了蒋凡的伤势恢复情况,以及他坚决拒绝冒险安排、要求一切按原计划执行的决定。
梁东听完,背对着钟玲,望着窗外久久沉默。握着茶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蒋凡在自身安危与大局之间,又一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明知多留一周专业的医生对他意味着什么,却为了不增加任何潜在风险,硬是推开了这份生机。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心痛、骄傲与无比感动的情绪在梁东胸中激荡。心里暗暗赞许:“这个犟小子,文羽那丫头真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