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再次站在调律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前，手中的加密U盘仿佛有千斤重。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月夜绫依旧坐在那里，像一尊凝固在时间里的雕像。她看着江淮将U盘放在桌上，没有立刻去拿，而是先审视着他的脸。

“看来，你接触到了‘信息’的重量。”她淡淡地说，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批评。

江淮沉默地点点头。那种窥探他人秘密带来的不适感，以及随之而来的、微妙的掌控感，依然在他心中交织。

月夜绫拿起U盘，插入电脑，快速浏览了江淮的报告。她的目光在那些间接证据和逻辑推导链上停留了片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效率尚可，方法稚嫩但思路清晰，没有留下明显痕迹。”她最终给出了评价，如同在批改一份作业，“结论基本正确。张志远确实在私下进行这项收集工作，动机混合了对导师的怀念、学术上的某种……叛逆，以及弥补自身研究无法触及真实底层的一种心理代偿。”

她轻描淡写地补充了更多细节，仿佛她早已掌握了全部真相，江淮的调查只是对她已知信息的二次验证。

“你合格了。”月夜绫拔出U盘，当着江淮的面将其格式化，“从现在起，你算是‘调律者’的见习成员。记住，我们挖掘秘密，但更擅长让秘密永远沉默。掌控信息，而非被信息掌控。”

她从抽屉里取出另一枚更小巧的黑色U盘，递给江淮。

“这里面有一些基础课程：行为心理学浅析、微表情识别入门、非侵入式信息获取的七十二种合法（或游走于灰色地带）途径，以及……最初级的‘认知偏差引导’技巧。”

“认知偏差引导”？ 江淮心中一震，这听起来已经超越了单纯的信息搜集。

“利用语言、环境、信息差，轻微地影响目标的判断和决策，使其在无意识中倾向于你预设的方向。”月夜绫解释道，“这是构建‘缓冲区’，规避直接冲突的初级工具。比如，如何让一个对你抱有强烈兴趣的人，暂时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更‘有趣’的事情上。”

江淮立刻想到了苏玖玖！如果能引导她的注意力……

“别高兴得太早。”月夜绫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这只是最初级的技巧，效果有限，且对心智坚定、洞察力强的人效果甚微。它更像是一种润滑剂，而非扳手。”

尽管如此，江淮还是如获至宝。他终于触碰到了一点“力量”的实感，哪怕它如此微弱。

“你的第一个实践任务，”月夜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就是运用你学到的东西，妥善处理苏玖玖同学关于那位‘咖啡馆精灵’的‘处理’指令。这是对你学习成果的考核，也是你能否在现有‘力场’中站稳脚跟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