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巡荒淫

小主,

车队行至卢沟桥时,朱厚照见天高气爽,田野开阔,心情顿觉豁朗,便策马疾驰起来。不料,藏在袖中的那枚玉簪竟不慎掉落途中。这枚玉簪是刘娘娘所赠,朱厚照极为珍视,当即下令全军停驻,命众将士沿途搜寻。将士们漫山遍野地寻找了数日,却始终未能找到玉簪的踪影。朱厚照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率众继续南行。

抵达临清州后,朱厚照派去迎接刘娘娘的侍臣返回,禀报说刘娘娘见不到玉簪信物,不肯动身前来。朱厚照思念刘娘娘心切,当即抛下大军,乘坐一只快船,昼夜疾驶,独自回京去接刘娘娘。朝中大臣们得知皇帝为了一个女子,竟不顾亲征大军于不顾,纷纷摇头叹息,却无人敢再进谏。朱厚照将刘娘娘接到临清后,才带着她一同南下,沿途依旧走走停停,寻欢作乐,丝毫没有平叛的紧迫感。

然而,朱厚照的“亲征”尚未真正展开,南方便传来了捷报。南赣都御史王守仁早已识破朱宸濠的谋反图谋,提前做好了防备。朱宸濠起兵后,王守仁迅速召集兵力,采取声东击西之计,直捣朱宸濠的老巢南昌。朱宸濠闻讯后,急忙回师救援,结果在鄱阳湖与王守仁展开激战,最终兵败被俘。王守仁平定叛乱后,当即上书奏捷,将擒获朱宸濠的消息上报朝廷。

朱厚照收到捷报后,非但没有喜悦,反而面露不悦。他一心想借平叛之名游遍江南,如今叛乱已平,南巡的借口便不成立了。于是,他下令将王守仁的奏表按下,故意封锁消息,装作毫不知情,依旧率领大军一路南下,沿途照旧劫掠妇女,搜刮财物。

王守仁深知朱厚照的心思,为了迎合圣意,他不得不重新修改奏疏,将平叛的功劳全都归于朱厚照的“英明决策”和江彬等人的“辅佐之功”,并恳请朱厚照亲临南昌受俘。朱厚照这才满意,放缓了行军速度,继续在沿途州县肆意游幸。

车队抵达扬州时,朱厚照传令太监吴经,命他在城中大肆采选处女和寡妇,送入行辕供自己享用。吴经早已练就一身搜刮民女的本事,他于夜间悄悄入城,命士兵挨家挨户搜查,凡是年龄在十五至二十五岁之间、稍有姿色的女子,无论是否婚嫁,一律强行带走。为了防止女子逃跑,吴经还命居民遍燃灯烛,严禁闭门熄灯。

一时间,扬州城中鸡飞狗跳,哭声震天。未出嫁的女子争相找男子婚配,已婚的妇女则连夜出逃,躲藏在荒郊野岭之中。许多女子为了避免被掳走,甚至不惜毁容自残。吴经在扬州城中搜刮了数百名美女,全部送入朱厚照的行辕。朱厚照见美女云集,心中大喜,整日左拥右抱,饮酒作乐,将平叛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次年正月,朱厚照才率领大军抵达南京。此时,王守仁早已将朱宸濠押解至南京城外,等候圣驾。朱厚照为了过一把“擒贼”的瘾,竟想出了一个荒唐至极的主意。他下令在城外设一广场,中间竖起“威武大将军”的大旗,自己则与江彬身着戎装,率领大军来到广场。

随后,朱厚照命人将朱宸濠从囚车中放出,去掉枷锁,让他站在广场中央。一切准备就绪后,朱厚照亲自擂响战鼓,下令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朱宸濠重新擒获。他则策马扬鞭,装作刚刚大胜归来的模样,高奏凯歌,率领大军进入南京城。随行的大臣将士们看着这场荒诞的“擒叛游戏”,都忍不住私下窃笑,却无人敢出言指责。

受俘仪式结束后,朱厚照本可即刻班师回朝,但他南巡的本意是游山玩水、猎艳渔色,对六朝金粉之地的南京早已向往已久,自然不肯轻易离去。江彬等人也巴不得朱厚照在外多停留些时日,好趁机继续糟蹋妇女、凌辱官民、搜刮钱财。于是,朱厚照便在南京住了下来,每日带着刘娘娘及一众美人,游览秦淮河、玄武湖等名胜古迹,遍尝当地美食,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朝中大臣们见皇帝久留南京不归,朝政日益荒废,纷纷上疏劝他回京。朱厚照却置若罔闻,依旧在南京流连不去。直到三个月后,在群臣的反复劝谏下,他才终于不耐烦地答应启驾北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