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夹着公文包,在地铁里做最后的挣扎。保温袋里的卤味隔着三层锡纸,香气还是像小蛇一样钻进鼻腔。他盯着手机屏保上儿子的笑脸,咬了咬牙:就尝一口,就一口......
这一尝就收不住了。地铁七号线的隧道灯光在眼前掠过,陈默机械地往嘴里塞着卤牛肉,牛肉纤维在齿间崩裂,混着边防盐的凛冽和老陈醋的醇厚,香得他太阳穴突突跳。当列车报站欢乐谷时,保温袋里只剩下个孤零零的鸭翅,翅尖上还沾着他的牙印。
不能让儿子发现......陈默抹了抹嘴,掏出包里的可乐猛灌,气泡在胃里炸开,混着卤味的余韵,辣得他直翻白眼。他又嚼了三颗口香糖,薄荷味在口腔里横冲直撞,却压不住舌根的麻——那是野山椒的余威。
家门口的楼道里,陈默深吸一口气,把鸭翅藏进皮鞋里。门刚推开条缝,儿子乐乐就扑了过来:爸爸的卤味呢?我要卤鸡爪!
被......被野猫叼走了!陈默把公文包挡在身后,爸爸明天再给你买!
骗子!乐乐哇地哭出来,你上周就说被狗吃了!
老婆林小婉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的锅铲掉在地上:老陈!你喝酒了?她突然抽了抽鼻子,不对......这是老灶台的卤香!
陈默的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林小婉一步步逼近,眼神像扫描仪:外套脱了。
别别别......陈默往后退,后腰抵在冰箱上,我就是......就是尝了一口......
一口?林小婉冷笑一声,那保温袋里的鸭翅呢?
陈默僵住了。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弯腰去脱皮鞋——晚了,林小婉已经把鸭翅从鞋里拎了出来,翅尖上的牙印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老陈!林小婉的河东狮吼震得吊灯直晃,你连儿子的卤味都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