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高度浓缩、呈现混沌色泽的粘稠液体，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缓慢而稳定地流出。

液体内部，无数破碎的法则在生灭。

刀山的锋锐、火海的灼热、石磨的碾压……一切都被揉碎，压缩成了最原始的“材料”。

姜白伸出一根手指，凌空划动。

他不动用法力，只在虚空中，以一个工匠最严谨的态度，绘制一张新的“蓝图”。

一道横线。

“此为‘界’，定上下，分清浊。”

一道竖线。

“此为‘序’，立规矩，明赏罚。”

随着他的笔画，那混沌的“法则原浆”竟主动分流，化作有生命的墨汁，精准地填入他画下的线条之中。

横线，化作一道无限延伸的水晶地平线，晶莹剔透，将深渊一分为二。

地平线之上，清气上升；地平线之下，浊气下沉。

一个最基础的“稳定结构”就此落成。

十殿阎罗的眼珠，终于动了。

他们死死盯着那道水晶地平线，感受着那上面冰冷而绝对的“秩序感”。

一种他们从未理解过的秩序感。

姜白的手指没有停。

他在水晶地平线上方，画下一个由无数同心圆构成的复杂结构。

“此为‘筛’。万魂过此，按业力、执念、善恶，分门别类，自动归档。”

他又在地平线下方，画出一道道管道般的螺旋漏斗。

“此为‘道’。归档之魂，入此轮回。善者入善道，恶者入恶道，执念重者入碾磨道，提纯‘情绪原料’。”

他每画一笔，“法则原浆”便随之塑形。

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宏伟造物，在虚无中显现。

没有雕梁画栋，没有神佛鬼怪。

只有最纯粹的几何线条，最精密的结构，最高效的流向设计。

这是一个巨大的、冷酷的、自动化的“灵魂处理工厂”。

从灵魂的投入、筛选、分类、到最终的轮回或“资源化”，一个完美的闭环就此形成。

高效，精准，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另，‘碾磨道’产出的‘情绪原料’，需定期回收，计入‘非主营业务收入’。”

账房先生在一旁冷静补充，算盘飞快地计算着预期产出。

楚江王再也支撑不住，神躯一软，从神座上滑落。

他看着那座正在成型的“工厂”，又看了看自己执掌了无数年、如今仅剩七层的“作坊”，一股源自神魂深处的无力感，将他彻底淹没。

他们引以为傲的惩戒、审判、轮回……

在对方面前，竟是如此的原始、低效，充满了不必要的“情感”与“浪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你……你究竟……是什么？”第五殿的阎罗王，声音沙哑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姜白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