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裹挟万魂的斩马刀,在距姜白头顶三寸之处,骤然定格。
不是减速,不是迟滞,而是违背了一切阴阳法则的绝对静止。
刀锋激荡的阴风,吹乱了姜白的额发。
他甚至没有抬一下眼皮。
黑山鬼将的白骨手臂,正在剧烈地痉挛。
它想劈下,可那柄与它神魂相连的凶兵,此刻却被一只无形巨手死死攥住,再难寸进。
刀身上盘踞的万千怨魂,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啸。
啸声里,再无半分凶戾,只剩下被天敌锁喉般的纯粹恐惧。
它们畏惧的,并非姜白。
而是它们曾经的主人。
不,是它们现在的“新规矩”。
姜白指尖,那个小小的纸人甲士,身上刻画的血色符文亮起微光。
它没有变大,也没有散发任何气势。
它的存在本身,就宣告了一种新的“秩序”在此地诞生。
“我……的……刀……”
黑山鬼将喉间挤出破碎的音节,猩红的魂火疯狂爆闪,试图夺回兵器的掌控权。
徒劳无功。
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那套引以为傲的黑岩甲胄,正一片片剥落。
甲片并非碎裂。
而是在脱离它魂体的瞬间,就分解为最本源的阴气与岩精,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数据流,逆向倒灌进姜白指尖的那个纸人。
纸人身上的甲胄纹路,在吞噬了这些力量后,变得愈发清晰、立体,甚至透出了一丝冷硬的金属质感。
甲胄剥离殆尽,露出了鬼将那由怨气凝聚的魂体。
紧接着,轮到它的“权柄”。
那份源自判官册封、与整座黑山龙脉相连的镇守之力,被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从它的魂体本源中强行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