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茶碑的光华如潮水般漫过全场,碑面上流动的图文像一卷活过来的古卷,将千年前那场阴谋的每一个细节都映照在众人眼底。白衣仙子护魄时的决绝、清虚子师门众人的阴狠、茶魄被强行剥离时的哀鸣,一幕幕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遗迹核心。先前还叫嚣着要捉拿“妖壶化身”的仙界高手们,此刻个个面如土色,握着法宝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有几位心性尚算正直的散仙,更是满脸羞愧地垂下了头——他们方才还对清虚子言听计从,此刻才知自己竟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好,好一个陆羽遗碑!好一番颠倒黑白的鬼话!”
突兀的狂笑打破了沉寂,清虚子那张素来仙风道骨的脸,此刻竟扭曲得如同庙里的恶鬼。他身上的素色道袍无风自动,原本温润的眼眸里翻涌着贪婪与疯狂,哪里还有半分得道高人的模样?
茶心握紧了手中的九盏茶具,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望着眼前判若两人的清虚子,冷声质问道:“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当年你师门前辈设计陷害守护茶魄的仙子,如今你又步步紧逼抢夺茶具,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狡辩?”清虚子嗤笑一声,身形陡然飘至半空,周身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让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茶丫头,你懂什么叫大道?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我师门先祖夺取茶魄,可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打破仙界那僵化的格局!”
他伸手指向碑面上白衣仙子的虚影,声音里满是不屑:“这等守着残魄固步自封的蠢货,根本不配掌握茶魄这等至宝!唯有将其力量炼化,方能超越轮回,达到真正的永生不死之境!”
“荒谬!”慧觉禅师双手合十,佛号轻吟,“施主此言大错特错。《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强行夺取他人力量以求长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最终只会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老秃驴少在这里搬弄经文!”清虚子眼神一厉,扫过在场众人,“你们以为本座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慧觉,你想借茶魄之力振兴佛门;文正,你盼着用茶道之理稳固儒家地位。别装什么清高君子,咱们都是一路人!”
这话如同一颗炸雷,让不少人脸色骤变。文正先生抚须的手一顿,眉头紧锁:“清虚道友,我辈读书人行事,讲究一个‘义’字。茶魄乃是天地灵根所化,守护它是分内之事,何来夺取之说?你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未免太过卑劣。”
“卑劣?”清虚子狂笑不止,笑声里满是怨毒,“当年我师门先祖因夺取茶魄被陆羽封印,我隐忍千年,就是为了今日!什么正邪之分,什么道义伦理,在长生大道面前,都不过是狗屁!”
话音未落,他突然大喝一声:“忠心于本座者,上前一步!”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只见二十余名身着黑衣的仙界修士毫不犹豫地走出,这些人皆是清虚子暗中培养的死忠,手上或多或少都沾过守护茶脉之人的鲜血。另有七八位被清虚子用丹药控制的修士,迟疑片刻后,也硬着头皮站了过去——他们知道,此刻若是退缩,等待自己的只会是清虚子的无情灭口。
“冥顽不灵!”文正先生怒喝一声,手中折扇展开,扇面上“仁义礼智信”五个大字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今日我等便要替天行道,拿下你这妖道!”
“替天行道?就凭你们?”清虚子冷笑一声,突然眼中红光暴涨,“既然话不投机,那便手底下见真章!”
下一秒,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从他体内爆发而出!这股威压不同于寻常修士的灵力,其中还夹杂着一股霸道的茶魄之力,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场。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无字茶碑上的光华都被这股威压压制得黯淡了几分。
“不好!他竟然真的炼化了部分茶魄之力!”慧觉禅师脸色大变,急忙祭出一串佛珠,佛珠在空中散开,形成一道金色的佛墙挡住威压,“这茶魄之力本是温润平和,被他这般强行炼化,已经变得凶戾无比!”
茶心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怀中的九盏茶具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响,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她护在其中,这才让她稍稍好受了些。
她抬眼望去,只见清虚子的身形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皮肤却泛起一种不正常的红润,双眼更是变成了诡异的碧绿色,周身环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那是炼化茶魄之力留下的后遗症,也是他为了力量付出的代价。
“哈哈哈,感受到了吗?这就是茶魄之力的恐怖!”清虚子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脸上满是狂热,“陆羽当年能封印我师门先祖,不过是仗着茶魄完整罢了!如今我虽只炼化了三成茶魄,却也足以横扫你们这群土鸡瓦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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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茶心手中的九盏茶具上,碧绿色的眼眸里充满了贪婪:“茶丫头,把完整茶具交出来!再让我取出碑中那最后一缕原始茶魄,本座可以饶你不死,收你做我的侍婢,让你也能沾沾长生大道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