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蜂群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它们在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赤色轨迹,如同天罗地网,瞬间便将那三只妖瞳彻底笼罩!
“嘶——!嗷呜——!”
窗外,传来一声比刚才被南宫翎刀片击中时更加凄厉、更加痛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的嘶嚎!那声音如同滚油浇在了妖物的魂魄上!
赤红毒蜂扑在巨大复眼上,尾部闪烁着致命寒芒的毒针,毫不犹豫地狠狠刺入那布满粘稠液体的妖瞳之中!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穿刺声密集响起!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墨绿色汁液混合着碎裂的晶体状组织,如同被挤爆的脓包般从复眼中狂喷而出!
“嗷——!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妖物痛苦的嚎叫几乎要撕裂夜幕。那三只巨大的复眼,在赤红毒蜂疯狂的噬咬与毒针的攒刺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肿胀、破裂!一只复眼当场爆裂,化作两半软塌塌的皮膜,流淌着腥臭的浆液!另外两只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洞,幽光彻底熄灭,只剩下血污一片!
毒蜂一击得手,毫不恋战,嗡鸣着四散飞回,如同归巢的赤色流星,瞬息间便重新没入裂魄盏中那几朵盛开的血桃花蕊内。红光敛去,桃花闭合,重新化为枯槁的桃枝,静静漂浮在青碧色的茶汤之上,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毒蜂风暴从未发生。
然而,窗外那撕心裂肺的哀嚎与骤然紊乱狂暴的妖气,却昭示着刚才的一切是何等真实!
血蛟本尊那抓落的巨爪,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与复眼被毁带来的短暂失明,猛地一滞!狂暴的爪势出现了一丝致命的迟滞与偏差!
“天助我也!” 南宫翎强忍剧痛,眼中精光爆射!这千载难逢的喘息之机,岂容错过!他不知从何处榨出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扑向倒地的玄鉴,一把将其抄起,同时对着惊魂未定的茶心嘶吼:“走!从后门!”
茶心如梦初醒,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抱住怀中那已经彻底昏迷、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浴血女童,同时紧紧攥住那只盛着枯桃枝的裂魄盏,身形如电,紧随南宫翎向后门方向暴退!
“轰隆——!”
就在三人身影消失在通往内室门扉后的刹那,那因剧痛而迟滞的血蛟巨爪终于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拍落!
原地,那片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坚硬的青石板地面如同朽木般寸寸碎裂、塌陷!木质的桌椅柜台瞬间化为齑粉!狂暴的冲击波夹杂着碎石木屑,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前厅!残存的窗棂墙壁如同纸糊般被彻底撕碎!整个涤尘轩前厅,在这一爪之下,几乎被夷为平地!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血雨腥风的夜空!
内室狭窄的过道里,一片狼藉。灰尘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土腥味和浓郁的血气。只有角落里一盏残破的油灯,发出微弱昏黄的光,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茶心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怀中那小小的身体冰凉而沉重,肩头那个恐怖的贯穿伤依旧在缓缓渗出粘稠的血液,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她低头,看着女童那张被血污和灰尘覆盖、稚嫩却毫无生气的小脸,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咳……咳……” 南宫翎将玄鉴小心地放在墙角的草席上,自己也踉跄着跌坐在地,手捂着再次崩裂的心口伤口,脸色惨白如金纸,每一次咳嗽都带着血沫,“这丫头……咳……什么来头?那句‘娘娘’……” 他喘着粗气,目光锐利地扫过茶心和她怀中的女童,又落在她手中紧握的裂魄盏和那截漂浮的枯桃枝上,“还有这鬼桃枝……竟能瞬间重创复眼妖……这绝非寻常精怪!”
茶心茫然摇头,指尖轻轻拂去女童脸上沾染的污血,露出底下苍白如纸的肌肤。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在久远的梦中见过这张脸。“我不知道……但她拼死救我……”
就在这时。
“唔……”
怀中那昏迷的女童,长长的睫毛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沾满血污的嘴唇翕动着,如同离水的鱼儿般艰难地开合,发出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气音,仿佛耗尽了生命最后一点余烬:
“他……他们……在炼……”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南宫翎粗重的喘息和屋外残垣断壁间呼啸的风声所淹没。茶心和南宫翎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侧耳倾听。
“茶……魄……” 两个字,如同两颗沉重的石子,艰难地从她干裂的唇间滚落出来。
茶魄?!
茶心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词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茶魄?何为茶魄?与陆羽九盏有何关联?与那血蛟、与仙界巡天监又有何牵扯?无数疑问如同沸腾的气泡瞬间充斥了她的心神!
南宫翎也是脸色剧变,显然也从未听过如此诡异的词汇。
然而,就在这“茶魄”二字出口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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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陡生!
那截一直静静漂浮在裂魄盏青碧茶汤之上的枯桃枝,毫无征兆地、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般,猛地从茶汤中弹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