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林从兜里掏出块鹿肝扔过去:“去年救过它一窝崽。”狐狸叼起鹿肝,甩尾没入林海。
午后雪下大了。爷俩躲进猎棚避雪,曹大林顺手修补破损的椽木。刨花飞溅中,他忽然抽抽鼻子:“有客到。”
棚外雪地里,三只狍子正探头探脑。最壮的公狍子角上挂着段破渔网,显然是海边带来的玩意儿。曹大林摸出把盐豆子撒出去,狍子竟不怕人,凑过来舔他手心。
“作孽哟!”曹德海举枪要打,“这玩意祸害豆秧子!”
枪声被曹大林抬手托向天空。铅弹打落树挂上的雪块,正好砸在狍子角上缠的渔网。公狍子受惊狂奔,渔网钩在树杈上竟挣脱了。
“爹,”曹大林收起枪,“海边人说,挂网的牲口不能打——是龙王爷放生的。”
日落前终于撞见像样的猎物。两只獐子在崖边啃苔藓,肥硕的屁股对着他们。曹德海悄声装填独弹:“瞅我打它囫囵个儿!”
枪响时獐子应声倒地,另一只却窜向深涧。曹大林同时出枪,子弹擦着獐子头顶飞过,打得石壁迸出火星。那獐子惊得蹬空,竟摔回安全地带,慌不择路逃进林子。
“孬种!”老头骂骂咧咧去捡战利品,却发现獐子只是被打晕了——铅弹嵌在角杈上,没伤皮肉。
曹大林割断一截牦牛绳:“捆蹄子抬回去,配种用。”他翻看獐子牙口,“三岁口,正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