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回吧。"小窗啪地关上。
曹大林没走。他在马路牙子上坐下,从帆布包里掏出块冷饼子,就着凉水啃。夜风卷着沙尘打旋,远处有吉普车驶过,车灯像野兽的眼睛。
天蒙蒙亮时,铁门吱呀开了。个穿中山装、拎暖瓶的老头走出来,看见门口蹲着的曹大林,愣了一下。
"同志,你找谁?"
"傅教授。"曹大林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玻璃瓶,"俺们屯的水,求您给瞧瞧。"
老头推推眼镜,接过瓶子对着光看。水里明显飘着油花,还有细小的悬浮物。"这是重金属污染啊!"他脸色变了,"哪来的?"
"草北屯。发电机漏的。"
老头猛地抬头:"你就是那个...联合猎户搞集体的曹大林?"
这时传达室小窗又开了,看门人急着喊:"傅教授!今天有领导视察,您快——"
"视察个屁!"老头突然爆了粗口,一把拉住曹大林胳膊,"走!上实验室!"
实验室里满是刺鼻的药水味。傅教授把水样倒进各种仪器,脸色越来越沉。"铅、铬、汞...好家伙,你们这是喝 cocktail 呢?"他冒了句洋文,又赶紧改口,"比农药还毒!"
曹大林听不懂那些术语,只问:"能治不?"
"难!"傅教授摊开手,"得换土、净水、停污染源...没个三五年见不了效!"
窗外传来汽车喇叭声。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走进院子,傅教授赶紧把曹大林往储藏室推:"快躲躲!让领导看见我接待老乡,又得写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