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煞魔嗜心

深蓝锈蚀 怎么都一样 1232 字 4个月前

菌丝尖端分泌出胶状光晕,将空气中飘散的悔恨情绪凝成糖霜似的结晶。

它左肩隆起肉瘤状的囊袋,表面布满道观瓦当纹路。

安晨雪眼眶发烫,听到囊袋发出空瓮回响的吞咽声。

她第一滴泪坠地,煞魔囊袋就裂开七瓣口器,将泪珠吸成银色细线。

泪线在囊内游走编织,渐渐显出海枫中弹那夜的模样:他最后的微笑被拉长成扭曲的括弧,战术腰带碎片在泪膜里永无止境地坠落。

怪物伸出婴孩手臂,攥着她去摸海枫破碎的颅骨。

指尖触到温热脑浆的刹那,安晨雪发出幼猫般的呜咽,后槽牙把“救命”嚼成带血的碎末。

布老虎从煞魔腹腔掉出,被她的泪珠泡发出尸斑似的霉点。

安晨雪突然抓起案上的铜香炉砸向煞魔,炉灰在空中爆成青色的雾:“你们凭什么杀他!”

她嘶吼着,右眼透过破碎的镜片忽然又看见养父的渔船。

“爸爸,是你吗?”她又惊又喜。

这恶兽胸腔的吐出带倒钩的丝线,缠住她脚踝拽向记忆暗礁。

安晨雪看见儿时的自己站在灯塔上,养父的橙色救生衣正在怒涛里忽隐忽现。

“小雪乖,爸爸给你捞最肥的鲈鱼......”沾着鱼腥的薄荷糖在煞魔喉头滚动,化作粘稠的毒液滴在她锁骨。

生日那天的浪头穿透七年光阴打在她脸上,咸腥味混着战术墨镜的铁锈味涌进口腔:“爸爸,早晚有一天我要当主厨的!”

接着七根锈蚀的香炉链从煞魔脊椎刺出,末端拴着不同人的虚影。

煞魔的胸腔变成架腐烂的纺车,车轴用断的槐木桩制成。

安晨雪每次急促呼吸,纺车便吐出掺着冰碴的蛛丝。

这些丝线黏附在梁柱间,将“他会不会觉得我累赘”的疑虑编织成茧。

茧内传出自己幼年的呓语,却在她靠近时突然收紧,勒出带着淤青的咒痕。

她蜷缩在桌子下发抖打翻了朱砂罐:“是因为那天我偷吃了供果......所以海神发怒了对不对?”

煞魔的乳牙咬住她尾指,将童年噩梦具象成腥臭的渔网:“是你害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