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枫在旧弹壳坠地的脆响中惊醒。
金属撞击声与记忆中的枪声重叠,震得他耳膜发麻。
泛黄的窗帘漏进光斑,在墙上拼出马卡布的经纬度。
数字边缘泛着铜锈般的暗红,像是干涸的血渍。
坐标像灼热的铁烙印在他视网膜上,每次闭眼,都会灼烧出焦糊味。
床头柜上的止痛片玻璃瓶倒映着天花板的霉斑,瓶身残留的指纹被反复摩挲得模糊。
这是某那场任务后留下的习惯,仿佛疼痛能提醒自己还活着。
他踹开满地酒瓶发出叮当响声,威士忌的腐酸味混着弹壳的金属腥气在鼻腔翻涌。
战术腰带内侧黏着的半张儿童画被汗水浸得卷边。
歪斜的蜡笔房屋上飘着三颗靛蓝色星星。
颜料里掺着廉价荧光粉,在昏暗中泛着鬼火般的幽光。
角落里用拼音写的“ān ān”被水渍晕开,像一串未愈合的伤疤。
昨夜零碎的记忆翻涌:那个偷面包的小女孩蜷缩在雨里,湿透的卫衣紧贴脊骨。
嶙峋的肩胛像生锈的硬币边缘,割破了他的漠然。
与其在家捂着头痛,不如出去走走,海枫心想。
于是他使劲摇摇头,起身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街道上,早市的鱼腥味与汽车尾气绞成一张张黏腻的网。
海枫的战术靴踩过积水,水面倒影中闪过一道白大褂残影。